18歲稱帝的南昌海昏侯 究竟度過了怎樣的一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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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4歲的時候繼承王位,18歲繼承帝位,27天后被廢。被軟禁了11年後,29歲又重新封侯,5年後病死在封地,年僅33歲。史稱漢廢帝,又稱海昏侯。他叫劉賀,是中國歷史上唯一一個當過王,候,帝三個角色的男人。
史書中的他,“荒淫迷惑,失帝王禮儀,亂漢制度”因而被廢,可墓中的他,卻收藏了全套編鐘禮器,孔子像,全套論語,全套周易等各式漆器,墨和竹簡近萬枚。
三年前(2013年),他的陵墓被一夥盜墓賊發現,三年後,關於那段真實的歷史,似乎終於有了一些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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究竟什麼纔是歷史的真相?我們不妨先從西漢末年的一起大案說起。
實際上,這些黃金並非中央賞賜之物,而是地方諸侯必須向中央進貢的禮品。漢末,爲了削弱地方諸侯王的勢力,中央政府通過一系列的手段尋找藉口打擊諸侯王,上供金餅的成色就是其中的一項。朝廷禮制規定,如果成色不佳,中央有權直接廢除地方諸侯王爵位。
劉賀12歲的那一年(公元前80年),朝中出了一件大事,曾經權傾朝野的安陽侯上官桀父子因謀反而被滿門抄斬。下令的人是漢昭帝陛下,動手的人則是博陸侯霍光。自此,漢武帝劉徹臨終之前的三位輔政大臣,只剩下了一位。
作爲霍去病同父異母的弟弟,霍光在歷史上的評價褒貶不一,一方面他是三朝元老,執行了漢武帝后期休養生息的政令,讓民生得到了恢復。另一方面,晚年他權傾朝野,打擊政敵,廢除皇帝,爲西漢末年的混亂開了個頭。
這意味着,這諾大的朝野,在霍光面前,再無敵手,這天下,也終於安寧了。
誰知,六年之後,漢昭帝駕崩,年少貪玩的劉賀成爲了法定第一順位繼承人。
命運之輪,由此轉變。
根據現有史料考證,海昏侯歷經4代,東漢初期依然存在,但中後期已經缺乏史料證明了,也就是說,目前依然無法確認海昏侯國是如何消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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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懵懂無知的劉賀來說,他哪會料到,自己這個連太子都不是的鄉下王爺,會這麼快就成爲一國之君呢?
對於大權在握的霍光來說,如果這個新主子不像漢昭帝那樣聽話,今後這朝堂之上,到底誰說了算?
可這個昌邑王並沒有犯什麼錯,硬來的話,只會招致羣臣反抗,義軍四起,虧了道義,實在不划算。
薑還是老的辣,面臨這樣的威脅,霍光的辦法是:讓這個傻小子先進城當幾天皇帝,等蒐集夠足夠廢掉他的證據,再突然襲擊,一舉功成。
27天后,他幾乎不費吹之力便成功了,原因很簡單,先皇駕崩之後,法定最高掌權人是先皇皇后,如今的皇太后上官氏,你沒聽錯,就是6年前被霍光幹掉的上官桀的女兒,因爲皇家之間互相聯姻,所以早早就嫁給了昭帝,因此保住了一條命。如今面對仇家,按理說,上官皇太后應該反抗霍光,將他的勢力連根拔起。可現實是殘酷的,多年的經營讓霍光早就掌握了兵權,禁宮之中,羽林衛係數聽命於霍光大將軍。下面一段史料,給我們生動地描繪了廢除劉賀時真實的一幕。
班固《漢書 霍光金日磾傳》載:光即與羣臣俱見白太后,具陳昌邑王不可以承宗廟狀。皇太后乃車駕幸未央承明殿,詔諸禁門毋內昌邑羣臣。王入朝太后還,乘輦欲歸溫室,中黃門宦者各持門扇,王入,門閉,昌邑羣臣不得入。王曰:“何爲?”大將軍跪曰:“有皇太后詔,毋內昌邑羣臣。”王曰:“徐之,何乃驚人如是!”光使盡驅出昌邑羣臣,置金馬門外。車騎將軍安世將羽林騎收縛二百餘人,皆送廷尉詔獄。令故昭帝侍中中臣侍守王。光敕左右:“謹宿衛,卒有物故自裁,令我負天下,有殺主名。”王尚未自知當廢,謂左右:“我故羣臣從官安得罪,而大將軍盡系之乎?”頃之,有太后詔召王,王聞召,意恐,乃曰:“我安得罪而召我哉!”太后被珠襦,盛服坐武帳中,侍御數百人皆持兵,其門武士陛戟,陳列殿下。羣臣以次上殿,召昌邑王伏前聽詔。
皇太后詔曰:“可。”光令王起拜受詔,王曰:“聞天子有爭臣七人,雖亡道不失天下。”光曰:“皇太后詔廢,安得天子!”乃即持其手,解脫其璽組,奉上太后,扶王下殿,出金馬門,羣臣隨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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羽林騎是於太初元年(前104年)選六郡良家子組成,約七百人,亦屬光祿勳。羽林騎原叫做建章營騎,因守衛建章宮而得名。後更名“羽林騎”,取“如羽之疾,如林之多”之意。羽林孤兒是由戰死者的子弟組成的,因養在羽林官署,教習戰射,而有此稱號。
從上面一段描述,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,霍光的老練與虛僞,一方面羽林衛早就藏在了皇太后的賬後,如果皇太后不按照霍光的意思廢除劉賀,恐怕下場就是血濺當場。另一方面,霍光又叮囑手下,不要讓劉賀自殺或者被殺,以防自己背上殺主之名。最後,皇太后剛說完話,就親自動手,把劉賀的帝王玉璽奪了過來,並押解了出去。
這一天起,昌邑王劉賀沒有了,世間只剩下了漢廢帝——劉賀,爲了斬草除根,霍光將劉賀的手下羣臣兩百餘人統統斬首,並擁立新君繼位。
在被逐出宮的那一天,陪在劉賀身邊的只剩下了幾個妻子和爲數不多的僕人。或許是良心發現,也或許是與霍光的妥協。上官皇太后設法保住了劉賀的性命,她讓劉賀返回了原昌邑王的封地,降級爲山陽郡,並將原昌邑王的財產轉封給了他,希望他至少過得衣食無憂。
可霍光內心卻充滿了不安,新皇帝心中也充滿了不安:萬一這個傢伙再次造反怎麼辦?
他們不僅始終派兵監視着劉賀這一家子,還屢屢派一些小官吏去劉賀家探探他的口風:你現在是否還有造反的心思?
自被廢除以來,這個18歲的少年,永遠失去了從前的活力。他終日鬱鬱寡歡,衣冠不整,行爲邋遢,面黃肌瘦,一有人問他話,就胡亂答覆一番,彷彿癡呆了一般。在家唯一可做的事情,便是生孩子。史料記載:故王衣服言語跪起,清狂不惠。妻十六人,子二十二人,其十一人男,十一人女。
霍光和新皇帝一看,這小子已經是個只會玩女人的廢人了,終於放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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裝瘋賣傻,以求自保,這一幕大家是不是很熟悉?
可換做是你,18歲的時候,前一秒還是一國之君,後一秒就成了階下囚,所有和你認識的親朋好友全部人頭落地,自個生命岌岌可危,連是否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都沒法保證。假如是你,這個時候你會怎麼辦?你能活下去嗎?
我始終認爲,任何一個歷史中的個體,都不是歷史年表中的一個符號,而是活生生的人,他們有着自己的情感,有着自己的追求。我總是在想他們到底是一些怎樣的人,是什麼樣的原因促使他們不願苟活在艱難的時代,他們是否也有過彷徨與失落,卻只能在慘烈的鬥爭中越來越完全,最後心化爲鐵石一般堅硬。
歷史始終是後人撰寫的,但創造歷史的靈魂,永遠會有人去繼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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