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樣是糟糠妻到開國皇后,呂雉過得不如馬皇后幸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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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皇后,是明太祖朱元璋在微賤之時,娶的元配。史書中的朱元璋,是個很難相處的人,脾氣暴躁、生性多疑。但是,朱元璋即便有不少小老婆,也始終對髮妻馬皇后言聽計從、不離不棄。
馬皇后比朱元璋小4歲,卻比朱元璋早16年去世。馬皇后去世的時候,朱元璋傷心到“慟哭”的程度,並且在此後的十幾年,都不再立後。
一直覺得,相敬如賓是可以裝出來的,但是,失去重要之人的那種傷心欲絕,是裝不像的。可見,在朱元璋心裏,馬皇后真的很重要。
西漢的呂雉,也是在漢高祖劉邦微賤之時,嫁給他爲妻,一路陪着劉邦吃苦,又是坐牢、又是被抓去當人質。但是,劉邦登基之後,不但不感激呂雉,還“寵妾滅妻”,只寵信戚夫人,想方設法要改立戚夫人的兒子劉如意爲太子。
同樣都是糟糠之妻,馬皇后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,能夠讓朱元璋做到“糟糠之妻不下堂”,即便馬皇后過世了,朱元璋還對她念念不忘呢?
1
馬皇后母親早年去世,父親因爲殺了人要逃命,就將馬皇后託付給了好友郭子興。郭子興夫婦將馬皇后當作親生女兒一樣來撫養。至正十二年(1352年),馬皇后20週歲的時候,郭子興做主,將她嫁給自己的得力干將——24週歲的朱元璋。
馬皇后的養父郭子興,用得到朱元璋的時候,對他特別信任,可等到沒什麼危急情況了,又容易耳根子軟聽信讒言,懷疑朱元璋對他有二心。馬皇后便時常去討好郭子興的次妻張氏。張氏在郭子興面前替朱元璋說好話,朱元璋才能多次化險爲夷。朱元璋的郭惠妃,就是郭子興和張氏生的女兒。郭惠妃爲朱元璋生了蜀王朱椿、代王朱桂、谷王朱橞3個兒子。
與劉邦不同的是,朱元璋自從娶了馬皇后之後,都將她帶在身邊。馬皇后照顧着朱元璋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:將乾糧讓給朱元璋吃;親自爲將士們縫製衣鞋;朱元璋和陳友諒作戰時,爲穩定軍心,拿出自家的金銀財物犒賞將士,使朱元璋沒有後顧之憂。
朱元璋登基之後,時常對大臣們憶苦思甜,訴說着馬皇后在他危難之時對他的好,將馬皇后比作唐朝的長孫皇后。
初,後從帝軍中,值歲大歉,帝又爲郭氏所疑,嘗乏食。後竊炊餅,懷以進,肉爲焦。居常貯糗糒(qiǔ bèi)脯脩(fǔ xiū)供帝,無所乏絕,而己不宿飽。及貴,帝比之“蕪蔞豆粥”,“滹(hū)沱麥飯”,每對羣臣述後賢,同於唐長孫皇后。——《明史·卷一百十三·列傳第一·后妃》
後世之人覺得,朱元璋之所以對馬皇后情有獨鍾,是因爲馬皇后賢惠體貼;而劉邦厭惡呂雉,是因爲呂雉心腸歹毒。
“但凡有人疼愛,誰願早早成熟”。女人如果一輩子都可以當傻白甜,誰願意天天燒腦細胞地去和別人玩陰的。
呂雉難道不賢惠、不體貼嗎?作爲一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,被父親做主,嫁給家徒四壁、又老又痞的劉邦,呂雉任勞任怨地下地幹活、照顧兒女、服侍公婆,順便還要照顧劉邦在外面和別人生的長子劉肥。劉邦躲進深山的時候,是呂雉冒着危險,給劉邦那些人送吃的穿的。
劉邦在外躲避官吏的抓捕,官吏卻將呂雉給抓了起來。一個女人被抓進監牢,能有什麼好果子吃。幸好有個叫任敖的獄吏,因爲平時與劉邦交好,便出手相幫,將那個對呂雉不敬的官吏給打了一頓。《史記》中並沒有寫明呂雉到底遭受了怎樣的虐待,但是可以想象,肯定不是什麼好事,不然同樣是公職在身的任敖,也不會將同事給打傷了。
任敖者,故沛獄吏。高祖嘗闢吏,吏系呂后,遇之不謹。任敖素善高祖,怒,擊傷主呂后吏。——《史記·張丞相列傳》
女人不是光靠賢惠和付出,就能換來男人的尊重和疼愛的。女人的賢惠,也是要看對誰的。那種知道好賴的男人,會因爲女人的賢惠而感到心疼;如果是那種好心當驢肝肺的男人,即便女人對他掏心掏肺,他都不會有任何知覺,更有甚者,還會將你掏出的心肺,拿去孝敬別的女人。
劉邦娶呂雉,或許並不是他的本意。當年劉邦去參加呂家的酒席,純粹就是去蹭飯的,沒想過會討個媳婦回來。是呂雉的父親認爲劉邦的面相貴不可言,才臨時起意,要將女兒嫁給劉邦。呂雉對於劉邦來說,就是一個別人白送的“東西”而已。就是擱現在,如果是女方家上趕着讓男方娶的女人,那個男的,肯定也不會知道珍惜。
而呂雉對劉邦,肯定也談不上有什麼好感。從呂雉母親反對這門親事的態度上,就可以看出,劉邦在女人眼中,並不是良配。只不過呂雉的父親執意如此,呂雉就算心裏再不情願,也必須遵循“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”。而呂雉應該也不是劉邦所喜歡的那一款。從劉邦同樣不喜歡薄姬就可以看出,他比較喜歡那種會來事、會撒嬌賣萌的女人。
朱元璋16週歲失去父母、哥哥,孤苦無依之下,進入寺廟當和尚。是馬皇后給了他一個家,讓他重新體會到了有人疼、有人愛的家庭生活,這種感覺,就好比是“久旱逢甘霖,他鄉遇故知”,自然會讓朱元璋對馬皇后產生不一樣的感情。
馬皇后嫁給朱元璋的時候,已經20週歲了。雖然馬皇后也是由養父郭子興做主嫁給朱元璋的,但郭子興的妻子張氏,也覺得朱元璋不同尋常,想必這樁婚事,也是經過馬皇后同意的。朱元璋和馬皇后,雖然婚前彼此不熟悉,但是,感情基礎肯定比劉邦和呂雉兩人要好。
事實證明,馬皇后沒有嫁錯人。朱元璋是個實在人,他骨子裏所憧憬的幸福生活,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。他所做的努力,都是爲了讓自己的妻兒可以過上好日子。感情都是相互的,朱元璋對馬皇后好,馬皇后自然也會對朱元璋真心以待。而馬皇后的那些付出,朱元璋不但記在心裏,還時常拿出來說。不像有些男人,覺得妻子爲丈夫做什麼都是應該的,有什麼好值得誇耀的。朱元璋不會因爲他是一個帝王,就覺得在大臣面前誇獎老婆有什麼丟面子的,反倒有一種嘚瑟的感覺:你看我的老婆子對我多好,你們嫉妒吧。
2
朱元璋雖然後宮嬪妃衆多,但是,他不會因爲有了新人,就忘了舊人,反倒很重視論資排輩。
朱元璋爲了避免明朝出現像呂后那樣的女禍,特別命令儒學大臣們修女誡,要求后妃只管負責服侍丈夫的飲食起居就好,不能干預政事;對後宮的恩寵不能太過,尤其不能越級享受特權,以免亂了尊卑,讓品級低的妾室有非分之想。
“治天下者,正家爲先。正家之道,始於謹夫婦。后妃雖母儀天下,然不可俾預政事。至於嬪嬙之屬,不過備職事,侍巾櫛;恩寵或過,則驕恣犯分,上下失序。歷代宮闈,政由內出,鮮不爲禍。惟明主能察於未然,下此多爲所惑。卿等其纂女誡及古賢妃事可爲法者,使後世子孫知所持守。”——《明史·卷一百十三·列傳第一·后妃》
朱元璋的孫貴妃,是朱元璋在登基前就納進的小老婆。儘管孫氏沒有生兒子,朱元璋稱帝之後,還是冊封她爲貴妃,列衆妃之首。孫貴妃於洪武七年(1374年)九月去世,年僅31週歲。因爲孫貴妃只有一個女兒懷慶公主,朱元璋便讓馬皇后的小兒子周王朱橚(sù),作爲孫貴妃的兒子,爲其服喪3年;而其他皇子、包括太子在內,都要爲孫貴妃服喪1年。
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,庶子都要爲自己的生母(妾)服喪3年,而其他的兒子(包括嫡子)也要爲庶母服喪1年。從中可以看出,朱元璋對孫貴妃的重視程度。
帝以妃無子,命周王橚行慈母服三年,東宮、諸王皆期。敕儒臣作《孝慈錄》。庶子爲生母服三年,衆子爲庶母期,自妃始。——《明史·卷一百十三·列傳第一·后妃》
儘管朱元璋爲孫貴妃開了先例,但還是嚴格講究“嫡庶有別”。嫡子雖然要爲庶母服喪,但也只服1年。《皇明祖訓》中的皇位繼承順序,也體現了嚴格的嫡庶有別:皇位繼承必須是“有嫡立嫡”。沒有嫡子了,再按照庶子的出生順序來,誰也不能插隊。
凡朝廷無皇子,必兄終弟及,須立嫡母所生者。庶母所生,雖長不得立。——《皇明祖訓》
朱元璋一生有26個兒子,可是,他只屬意於馬皇后所生的長子朱標,來繼承他的衣鉢。朱元璋讓朱標從小就跟着宋濂讀書。朱標被冊立爲皇太子後,朱元璋又遍選賢德飽學之人,去充實太子的東宮。
朱標性格敦厚,爲人友愛。弟弟們犯了錯,都是他出面求情。劉邦廢太子的藉口,是覺得劉盈太過仁慈。而論起殺伐果決,朱元璋可不比劉邦心慈手軟。朱元璋卻從來沒有嫌棄朱標仁慈,還從小教導他要用心仁厚。可見,劉邦是因爲心眼完全偏向了戚夫人,纔看劉盈哪都不順眼。
明朝老朱家雖然出了些不靠譜的皇帝,但是,憑心而論,他們對待自己的第一個女人,大多都算有情有義。
明太祖朱元璋當皇帝之後,依然很尊重馬皇后,只要是馬皇后說的話,他都聽得進去。馬皇后死後,朱元璋哭得像個孩子,並且不再立後。
明成祖朱棣和徐皇后,少年夫妻,朱棣統共4個兒子、5個女兒,其中3男2女是徐皇后生的。徐皇后無條件支持丈夫發動“靖難之役”,甚至賠上了弟弟徐增壽的性命。徐皇后去世之後,朱棣也是傷心大哭,沒有再立後。
明仁宗朱高熾,那就更不用說了,和張皇后的感情很好,還破例讓她參與朝政。
明宣宗朱瞻基,雖然廢了皇后胡善祥、改立孫貴妃爲皇后,但嚴格說起來,孫貴妃從小就被內定爲皇太孫正妃,被接進宮來和朱瞻基一起長大,胡善祥卻是後來空降的。所以,朱瞻基對孫貴妃也是有始有終。
明英宗朱祁鎮,錢皇后又瞎又瘸、沒有子女,即便周貴妃一直從旁挑唆,朱祁鎮始終沒有想過要廢掉錢皇后。
明憲宗朱見深,他寵信萬貴妃,也是因爲在朱見深被叔叔景泰帝廢掉太子之位、父親朱祁鎮又被幽禁於南宮時,是萬貴妃一直陪伴和保護着年幼的他,兩人相依相伴熬過了最黑暗的時光。萬貴妃暴斃後,朱見深覺得主心骨倒了,8個月後,也跟着病逝。
明孝宗朱祐樘就更不用說了,實行一夫一妻制,一生只有張皇后一個女人,簡直是皇帝中的清流。
3
也有人說,朱元璋不討厭馬皇后,是因爲馬皇后不強勢。
雖然朱元璋規定,“后妃雖母儀天下,然不可俾預政事”,但是,看《明史》中記載,馬皇后也沒少管政事。
有一次,馬皇后問朱元璋:“現在天下的百姓生活安定嗎?”朱元璋直接回道:“這不是你該管的事。”如果換作一般人,早就被嚇得不敢出聲了,可是,馬皇后卻說:“你是天下人的父親,我是天下人的母親,我爲什麼不能關心子女是否生活得好不好?”
朱元璋要處罰大臣,馬皇后如果覺得不合理的話,會盡力替那些人說好話。例如,楊憲誣告朱元璋的外甥李文忠有不法行爲,朱元璋就信了,還想將李文忠給召回來問個清楚。馬皇后卻表示反對:“李文忠守衛的地方是軍事要地,不可以輕易換將。而且文忠向來賢明,楊憲的話就一定可信嗎?”朱元璋便打消了將外甥調回來的決定。
太子朱標的老師宋濂的孫子宋慎,牽扯進胡惟庸案被誅殺,朱元璋想將退休在家的宋濂也一起殺了。馬皇后便勸朱元璋:“民間百姓都知道要尊敬自己孩子的老師,何況是皇家呢。更何況,宋濂退休在老家養老,肯定不知道孫子宋慎乾的事情。”朱元璋不聽,馬皇后就開始不吃酒肉,朱元璋問爲什麼,馬皇后便說:“我在替宋先生祈福。”第二天,朱元璋便赦免了宋濂的死罪,罰他全家遷往(四川)茂州。
還有人說,劉邦討厭呂雉,是因爲呂家的勢力太大,威脅到了劉家的江山。
與呂雉相比,馬皇后確實沒有強大的外戚勢力。朱元璋登基之後,想要替馬皇后尋找孃家的親戚,給他們加官進爵,被馬皇后給嚴詞拒絕了。
帝欲訪後族人官之,後謝曰:“爵祿私外家,非法。”力辭而止。——《明史·卷一百十三·列傳第一·后妃》
馬皇后沒有壯大外戚勢力,除了想給天下人做表率之外,也是因爲她有自信,即便沒有孃家人做後盾,她照樣可以穩坐後位。而這個自信,也來自於她對丈夫朱元璋的信任。如果有哪個妃妾敢對馬皇后不敬,估計都不用馬皇后出手,朱元璋就會先將那個不長眼的女人給“咔嚓”了。想必朱元璋的那些小老婆們,都知道朱元璋對馬皇后的感情堅不可摧,也不會自己跳出來送死。
而呂雉之所以重用自己的孃家人,還不都是因爲她知道劉邦這個丈夫靠不住。戚夫人要是沒有劉邦在背後撐腰,光憑她自己,怎麼可能蹦躂得起來?當年要不是呂雉派哥哥呂澤去找張良,軟磨硬泡地讓張良出主意,請來了“商山四皓”,估計劉盈就要被劉邦給算計死了。
女人強不強勢、有沒有家族勢力,和能不能得到男人的喜愛,並沒有直接的關係。馬皇后雖然待人接物360度無缺點,但是,並不代表她就是一隻小綿羊,該據理力爭的時候,她也會堅持自己的觀點,只是比較講究方式方法。這也是建立在他們夫妻互相瞭解的基礎上的。
而馬皇后在衆人心中的威信,也是朱元璋幫她立的。如果朱元璋有意要貶低馬皇后的話,只要多駁回她幾次意見就可以了,那些見風使舵的,自然會掂量出,馬皇后在朱元璋心中也不過如此。
因爲被偏愛,所以纔可以有恃無恐。
古代歷史上,對丈夫一心一意的女人,其實並不少。在那個“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”的年代,丈夫就是女人的天。即便像呂雉這樣世人眼中的狠女人,就算劉邦這樣不待見她們母子,呂雉也沒有將劉邦給毒死吧。
呂雉嫁給劉邦,似乎就沒過上過一天好日子。而馬皇后嫁給朱元璋,卻一直被朱元璋呵護着。都說被愛籠罩着的孩子纔會善良,被愛籠罩着的女人,何嘗又不是如此。
馬皇后確實是難得的好女人,而成就她的美名的,就是她嫁給了一個能夠看得見她的好的朱元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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